像购买香烟会被提示“吸烟有害健康”那样,明年1月起,消费者在深圳选购碳酸饮料和酒精饮料时,也将看到类似的提示。
10月29日,深圳市第六届人大常委会第四十五次会议表决通过《深圳经济特区健康条例》(以下简称《健康条例》)。该条例除明确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酒精饮料外,还要求酒精饮料、碳酸饮料的销售者应当在货架或者柜台上设置符合标准的健康损害提示标识。如果商家不设置相关标识,则由市场监督管理部门予以警告,并责令限期改正;逾期不改正的,处1000元罚款。
作为国内首部地方性健康法规,该《健康条例》将于明年1月1日起实施。
公开信息显示,由国家质检总局出台的《预包装饮料酒标签通则》已于2007年10月1日正式实施。该《通则》规定,在饮料酒包装上要有健康“警示语”或“劝说语”。如:“过度饮酒,有害健康”“酒后请勿驾驶”“孕妇和儿童不宜饮酒”等。
但设立明确法规,提示碳酸饮料存在健康损害风险的做法,在中国还是第一次。
深圳市市场监督管理局政策法规处相关负责人在接受界面新闻采访时表示,上述《健康条例》中的“销售者”,指的是面对消费者的主体,包括商场、超市、便利店、菜市场和农贸市场等,但不涉及饮料生产商。至于《健康条例》里提到的标识,一般是由销售者自己来制作,张贴到销售区域、货架上,起到警示作用即可,通常不需要有关部门统一制作。
界面新闻在采访中发现,由于《健康条例》刚刚通过,连锁零售商也还在“消化”中。全家便利店公关负责人表示,目前没有收到相关通知;盒马深圳公关相关负责人则表示,公司同事正在做相关研究。
深圳市福田区侨香路的一个中国邮政报刊亭老板在得知《健康条例》出台后,对碳酸饮料要设置健康警示感到惊讶,但他同时对界面新闻表示,这项新规对行业的影响可能不大。
他指着售卖烟草的货架说,“我们卖烟,也是要贴这个吸烟有害健康的提示,但其实也没人看的。这个标识还是烟草局派人过来一个个贴上去的。估计碳酸饮料也是一样。”
可口可乐中国并没有回应界面新闻的采访请求,仅表示“新规涉及行业整体”。截止界面新闻发稿前,百事中国方面也未对《健康条例》实施可能带来的影响做出回复。
碳酸饮料指的是在一定条件下充入二氧化碳的饮料,通常也称为汽水。目前,市面上销售的大多数碳酸饮料往往含糖量较高。
按照世界卫生组织去年7月公布的标准,成年人每日标准糖分摄入量为25克。北京营养师协会理事、清华大学公共卫生硕士顾中一表示,一般建议每人每天的糖摄入量不应该超过50克,最好控制在25克以下,而1听可乐的含糖量达到了35克,显然是超标的。
如果长期大量饮用碳酸饮料,会对健康不利,导致肥胖、糖尿病、心血管疾病等健康问题。此外,长期喝碳酸饮料还可能带来牙釉质腐蚀等其它害处。
为了限制高糖饮料、降低国民患病风险,美国此前曾有过类似的警示健康风险的做法。
2016年,美国旧金山市出台新法律规定,要求碳酸饮料在广告中警示健康风险,并要求该健康警示涵盖全市20%公共广告,包括海报和公交车站。不过,警示语不必出现在电视、广播广告中,也无需出现在饮料包装或菜单上。
除了警示标语外,世界上不少国家有着“含糖饮料税”,即通过给相关产品加征更多税款的形式来降低含糖饮料的消费量。
2014年,墨西哥成为首个对碳酸饮料征收糖税的国家,此后,包括智利、葡萄牙、英国、法国、爱尔兰在内的多个国家,也开始加入糖税大军。
美国媒体QUARTZ报道认为,这直接导致碳酸饮料的成本压力,且用一种法定税的形式加深了消费者对含糖饮品的担忧。
政策驱动下,包括可口可乐在内的不少饮料公司都推出了既有产品的低糖和无糖版本,或者降低现有产品配方中的用糖量。
在消费端,干预措施也被认为是有效的。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一项研究显示,2015年初,“含糖饮料税”在加州伯克利开始施行,2016年在伯克利的低收入社区中,含糖饮料的消费下降了21%。
实际上,碳酸饮料的高增长时代已经过去,这从它们的销量变化上就能看出。
2016年,美国饮料行业刊物《饮料文摘》报告显示,美国的碳酸软饮料销量已连续11年下跌;在中国,来自欧睿国际(Euromonitor)的统计,碳酸饮料在2015年和2016年销售量均出现下滑,2017年夏天气温偏高,小幅增长2.4%,而2018年再次下降,降幅为1.6%。
“去碳酸化”被提到更重要的位置,可口可乐、百事可乐都需要塑造出除可乐之外的主力产品出来,而做法不外乎收购相对成熟的饮料品牌、推出自研的产品线等等。
以可口可乐为例,ZICO椰子水和冷轧果汁品牌Suja Life前后被其收归旗下,此外,它也对咖啡市场的表现出了格外关注,包括入股绿山咖啡,收购Costa等。而百事可乐除了在功能饮料和乳饮料领域发力,推出“维动力”和“桂格高纤燕麦乳饮品”等产品外,还杀入了醋饮市场。